2008年11月27日 星期四

賣了鯉魚潭

每日每日點起的燈燒光鯉魚潭的香,而我們買了敗壞吃起來。


照片/文字:山貓安琪

2008年11月25日 星期二

一些鬼

自從口紅印壞了走過的路波動在別人的書裏一堆女詩人跌跤
被翻開的底下沒有柏油古早的脈絡印在那是經典一堆長短不一男詩人的陰莖
有一些洞才被補上前衛的吻一向如此定要做愛號稱親愛的創作起來

一隻筆和毛毛蟲比較誰的裸身好看比一片黏在精液上的靈感
被一對眼睛捉姦或者丟進垃圾桶更值回收臭一近算一斤一塊錢

穿上大衣不冷更有意義地喝一杯冷水下午電還不來沒有人意外死亡
有人在笑嘴裏髒話掉出來渴了不罵人牙齒無所事事就會掉光
可憐的木乃伊永久被定格在無辜與猙獰之間
彷彿一切很慘在他她的嘴裏進進出出
含著脫掉綳帶露出性徵的朗誦可惜不是詩
字典不在意狗翻閱也開心鬼在那裏變形拿其他鬼的冥紙付帳
詩集棺木回到以前是美女與紳士肥美的一層層




山貓安琪200811252102

2008年11月23日 星期日

小說<蛇>中提到的綠森蚺(Green anaconda)

綠森蚺(Green anaconda)是很漂亮的蚺蛇科,水豚(Hydrochoerus hydrochaeris)這種最大的嚙齒類動物--應該可以稱做全世界最大的老鼠,綠森蚺也愛吃。

小說中的主角與綠森蚺打鬥在自由的空曠之地,外在的肉搏比起內心與自己的交戰,其痛苦與自由性相較之下,想像便可得知。

同樣的我也注意到將社會問題以及保育動物的一些點加進小說之中,親情的斷絶比之與珍貴的動物--為了讓某些人自以為得以自存--而決定了這斷絶性,這也是我在這篇小說中所要表達的,文字有其篇幅限制,有一天重寫這篇,我想這點我會再多加著墨,而非僅止於相片或者由主角本身以人類來滅絶動物反向行之以動物來滅絕自己。


山貓安琪寫于200811231240

2008年11月18日 星期二

黑得發亮的寶藏

很難得拍到烏鶖(大卷尾),本想再靠近一點,總是錯過可以接近的時候。
這次見到烏鶖,是我眼尾的餘光瞟見有道黑影突然以一個斜角向地面俯衝;我很快地轉身,只見牠很快地又和天空垂直,向上飛起,咬住一隻蜻蜓後,再飛到電線上停下來,看得我心臟呯呯跳。

照片/文字:山貓安琪

2008年11月12日 星期三

狗寶我們一起偷吃稻子和陽光吧





照片/文字:山貓安琪

台灣百合


Lilium formosanum與死亡對照
相片/文字:山貓安琪

蛇蛻之後的去向




活動的預言正在我體內膽顫地冬眠




照片/文字:山貓安琪

2008年11月11日 星期二

這片燦爛的銀色草原--致可龍

帶著小狗到田裏去的清晨,太陽照出一片銀色的草影,很美,看著心情也很好,就將這片美好致可龍(別嫌棄我拍照技術不好咧,哈哈哈!)

               照片/文字:山貓安琪

2008年11月9日 星期日

隨時保持鋒利的理由

我並不願意自己變得越來越凶暴,然而,傷害我家人的心的人不曾減少也等同於傷害我,我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忍耐著被凶惡對待也和血吞到肚子裏,所以,我只好讓自己變成一把隨時都是剛磿利的刀!


山貓安琪

妳嘴賤也就算了不懂就閉嘴

什麼叫做我知道妳的苦,又什麼叫做妳那沒什麼啦真是溫室花朵。好嘛,我老爸老媽送你們顧!

什麼沒父沒母被兄嫂欺負,這才叫吃苦,可憐。放屁!

買個作業簿也要被凶,鉛筆用到短到不能再短,灶火我也會升啦,鋤頭我也拿過種菜澆水誰不會,在曬穀場翻穀子我也幹過,怎麼把稻秧由田裏一片片剷起來好種到田裏去,我也做過啦!雞鴨鵝我全養過啦!到山上拖竹子下山我也做過啦!妳被兄嫂欺負大不了也是幹這些事,妳有每天見妳媽跛腳見妳爸唉唉叫嗎?煮飯誰不會煮,洗衣誰沒在河邊洗過!他媽的我就是受不了被說溫室花朵,我就不信誰在我這年次幹過這些事!憑什麼批我!

山貓安琪

2008年11月8日 星期六

老友學林送我的生日禮物(金感心)

孤羚女人的廚房,有贈

遠方有山有聲音有灰藍色的雲
下起透明蚯蚓匯集成的 鄉愁,逐漸融入底層以掙扎
著色成平淡,安靜地沉澱
雨後的田鄉,漬乾的水泥牆
積灰的紗門,悶老鼠的鍋
晾乾的蛇皮,樟腦與檀香
那是豐原某處苦茶油的廚房
聽見斑鳩告別
哭出鱗片才能煮面
(鱗片又如何擠出淚腺?)
子在外頭被笑成藥罐
一顆顆的淚水只能往肚裡吞
白煮面子還是要盛上桌
不肉,不菜,很單純的
愁絲把兩只水龍頭下的喉嚨打結
廚房何不就這麼嗆死算了
有一天製造噪音的工廠出現,突兀
在翠綠的田野間,把產品
全都扔進了廚房,廚房 因此變得難以行走,散落
滿地的煩躁與不安
被攀折下的詩集與小說
一個又一個墨字溶解成液體
一口又一口被大地吸收
哭鱗女人在廚房裡
玩著兩只藍頂的水龍頭
看著灰濛濛的紗門外有什麼動靜
有時候她推開濾鏡
有時候外面是彩色的
有時候斑鳩喝醉了
有時候蚯蚓都回家了
有時候百貨來到家門前
有時候秀逗阿達都正常了
有時候牛頭梗把工廠叼走了
有時候豐原好的地方都飄了起來
為了這個有時候腳掌呼吸土壤之際
枯零女人的趾尖又有新芽萌生

余學林寫于2008年10月24日山貓的生日

寫給我感謝的長輩謬西大哥和朋友瑀珊、可龍

*十月14日記事

 昨天是我很不喜歡的13號,因為上班時,只要遇到13日,不是12日倒霉或者13日當天倒霉,便是14或15日倒霉;得15日過了,才會有工作回到順利的感覺。很準!但是,昨天晚上八點多因為不太舒服,我就先去床上躺了,快九點時,媽媽在樓下喊我,我半睡半醒的,她問我:「育珊,要不要聽電話?中國時報打來的。」

 媽媽一直走到床邊把電話拿給我,我心想:「哪來中國時報的電話?何況又晚上了。」接了電話,才知道是自由時報來電,編輯先生通知我林榮三文學獎小說組得獎的消息。

 因為是在半睡半醒之中被叫醒,所以,我感覺空空的,如果是在白天接到,我一定會流淚。

 今年4月改了名字後,我就一共參加了三個文學獎,也一直等這個獎的消息,之間發生一些事,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這個獎終於給我一個確定--我還是能寫的,我還是可以做事的,我還是有一點用的。以原來的名字得的獎,也不是夢。我不是因為名字的關係得獎的,我可以再寫。

 今年很難熬,不管生理心理,有一種到了極限再也撐不下去的可怕感;在遇到最困難的事的時候,住在竹南的瑀珊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拉了我一把,她是實在的而不是出一張嘴,她是真的以存在的力量給我存在的支持;另外就是,我在找工作方面,可龍給我他的實際經驗談,只要我提到一個工作,他便叫我踏出去,不要怕,去試試也行;他也是很實在的人,也說找工作他也是會害怕的,所以,在這方面,他真的可以體會到我找工作、去面試的感覺。

 僅以林榮三文學獎得獎小說獻給我這兩位患難中見真情的好朋友,謝謝瑀瑀、謝謝龍大師。而在這時謬西大哥也告誡我得記得自己該記得的,不要忘了。謬西大哥是我心裏的正義,總是給我座右銘一樣的提醒,是我心靈的導師,謝謝謬西大哥。


山貓安琪寫於200810140839

2008年11月6日 星期四

活著地死了

看見自己寫的文字--我還是能寫的。--刊在報紙上,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虛假,今天的我,根本已經是恨死了文字創作。

昨天晚上被一位年紀差了六歲的女人完全否定了我的人生,她婚姻失敗,自己開計程車養育三個子女,現在一個兒子當課長一個女兒當老師另一個還沒找到工作的連她自己都看低他。她告訴我守著家不對不結婚不對雖然外表比實際年齡年輕了些還是漸漸老了,女人就得像她一樣攢錢,現在的我別想找到工作,快點在二年內將自己嫁掉,嫁給有錢人來養自己,父母送去養老院就好沒什麼必要擔心家裏的事!

我覺得:豬,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豬!

她自己過怎樣的生活別人就得和她一樣才對,我的全不對,我做了什麼她看見了嗎?她管我想不想守住這個家管我想不想嫁管我聽到爸爸叫著哪裏痛時我也跟著痛地過日子,她知道人類的肉體我無法接受嗎?什麼都不知什麼都無感的她憑什麼否定我這一切!

就算離開家我也不可能像她一樣,只要別人提到她現在很有錢有房子有好工作的兒女就樂得會由椅子上跳起來拍手,好像完全沒有父母一樣由石頭縫蹦出來似地地忘了父母的存在,也忘了他們身體的疼痛!

我就是不能離開爸爸和媽媽,就這樣日漸老去我也不能為了想找尋快樂離開這個家。

文字創作並沒有真的帶給我成就感,只是讓我不斷地不斷地找尋回憶;也沒有任何人給我支持或者鼓勵,現在我明白我只是帶著恨意地寫下去而已,也不會真的有什麼動力支持我為了文字創作好好地活著寫下去。

不管做什麼,活著都太累,不管做什麼,全都被否定!


山貓安琪200811062041

小說和我的媽媽

蛇,是媽媽的生肖;我一直很排斥在文章裏觸及關於媽媽的任何文字,也不曾寫過任何一首新詩給媽媽;媽媽在我心裏太巨大太痛。

這次寫了題目為蛇的小說,心裏害怕得不得了,也幸好媽媽是不看我寫的文章的,只要得獎,媽媽就很開心。我想,這樣就夠了,媽媽很開心開心的媽媽讓我也跟著開心。



山貓安琪200811061025

第四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組入選前五名


刊於2008年11月6日自由時報副刊文學獎專刊
第四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入選前五名

■江育珊〈蛇〉1970年生,筆名山貓安琪,作品曾獲第五屆中縣文學獎短篇小說獎、吳濁流文藝獎散文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梁實秋文學獎散文獎、第九屆中縣文學獎首獎洪醒夫文學獎及新詩獎等,本名江幸君,今年4月更名為江育珊。【寫作態度】寫作讓我更貼近了媽媽和妹妹們,也讓我更想因為題目而去發掘新的事物的觀察。這次獲得林榮三文學獎對育珊的意義很重大,因為等於是我改了本名重新出發後,所獲得的肯定,也讓我知道我還是可以寫的--尤其在今年遇見了許多特別糟的事情後,我,還是可以寫的。謝謝我的家人,更謝謝評審老師。

■卓嘉琳〈咱來邀請妳們共同欣賞〉1970年生,每天能在故鄉散步的宜蘭人。2000年被一本書砸醒,開始以「祐希」為名書寫拉子小說,作品有:《愛上薇諾娜》、《青蘋果與紅蘋果》、《艾薇的遺產》、《喬伊的虹色范特西》、《玫瑰園怪奇事件簿》、《自由落體》、《金手指大賓館》、《走失的貓走來的時光》、《愛上一場玩笑》……等十四部作品。無法不關注多元性別文化議題,以及疼愛女人。目前專職文字創作,為「台灣同志諮詢熱線」接線義工&圖書館志工。【寫作態度】寫作往往出於關心,如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字裡行間投射出妳的注視。於是有人支持反戰、環保、心靈回歸運動、同性戀公民權。有人蔑視愛無能、撻伐婚姻中的不平等。雖說台灣有一百萬個女同志,我心眼卻很貪,硬生生裝進全世界的女人。不管古今中外、是生是死,都難克制心疼。這個作品是去參加文化志工訓練課程後,緊接著踏入一家成衣包裝工廠的後果。就因果論來說,真是個善緣珍果。願女人們,不要放棄快樂的可能性。而男人,別為了女人的快樂感到不安。那很讓人心酸。

■高翊峯〈狗影時光〉1973年生,曾任職《FHM》、《COSMOPOLITAN》、《GQ》等雜誌,現移居北京,任《MAXIM》中國版雜誌編輯總監。曾獲聯合報、中國時報、中央日報等文學獎,與金鐘獎迷你劇集編劇獎。出版有《肉身蛾》、《傷疤引子》、《奔馳在美麗的光裡》、《一公克的憂傷》等。【寫作態度】這兩年一直透過僅有的工具,小說,被動尋找未來。未來偶爾飄上機窗外的夜雲,也躲在北京那條返回臨時住所的街角,或者,透過枕邊那雙稚拙的嬰兒睡眼窺伺我。我開始理解未來如同記憶是如此不可靠,一如小說本身。在相信這些終將成為真實,之後的未來才施捨了微笑。如果哪天小說為我留住了未來,那些值得書寫的,也就可以靜靜躺入墓地。這樣其實很好。

■葉佳怡〈青絲胡同〉1983年生,目前就讀於東華大學創作與英語文學研究所。台北人。淺眠易怒。對貓有著無限的耐心,狗則還好。最不擅長的事情是書法。【寫作態度】感謝寫作在某些時候扎實地承接了我,在我自己也無力承接的時候。也感謝那些任我傷害的人,我寫的話都是在同你們細瑣地說、小聲地道歉。而那些消失的或者不再來的,也只好繼續用文字留住了。

■詹俊傑〈魚〉1985年生,23歲,窩在山上寫一輩子可能都不被搬演的舞台劇劇本,想到這就有點嘔又有點安心。加上可能因為是雙魚座,喜歡狗比人多一點。其實每天都會遇見,我是早上你遇見的第二個路人,走過時,我總是偷偷看著你。【寫作態度】有東西就寫,我只是一直在生活,想朝自己更靠近些。

2008年11月5日 星期三

搞啥之黑頭車黑頭症

停下摩托車馬上就被後面開黑頭車的女人按喇叭,我就停著吼她:妳到底要停怎樣!

一大早停車位一堆,她偏就要停我後面,明明她的車子也全部停在白線內了;難怪有一個超大屁股,就是懶得多走幾步路的懶人。

進了7-11買報紙咖啡,她也進來,動作超快的,和我保持距離,不過,她結帳還是得在我旁邊接受我給她一張臭臉還有全身冒出的火氣!


山貓200811050801

2008年11月4日 星期二

日子魚了,與昨日剩下的骨頭對望。

照片/文字:山貓安琪

搞啥之日子真難等

今天一樣自動五點就醒了,整理好該整理的,看著媽媽出門,我就又去準備爸爸和妹妹的早餐,又帶狗寶去田裏;搞到九點多,還是得去菜市場走一圈,並沒有要買的東西,就是得去那,擠人、聽叫賣聲,才剛走到入口就不太行了,好幾天沒這樣子,通常我都可以繞好幾圈走到快要中午煮飯的時間,真他媽的幹到爆!

沒辦法,也是得走完一圈才回家;回到家裏媽媽也回來了,阿寶很乖地在客廳陪著爸爸看新聞;媽媽很開心地說今天賣得只剩二碗碗糕,看她笑了我也開心起來,弄好了飯和熱好薑母鴨就快點大叫:媽咪吃飯了!

……真想哭。

什麼時候才年底啦,怒!弄了一個早上結果現在也不過才早上十一點多。



山貓200811041117

2008年11月3日 星期一

搞啥之帶賽就不該獲救

長輩總是說去氣場好的地方,某人帶賽不要和其有所牽扯。我們要幫助的要救的,是還有救的人,不是這種已經沒藥可救的人。
媽媽說妳自己身體差又和身體差的人在一起只會被拖下水。
妹妹說妳自己都顧不好了還去顧別人。

到處不是一堆帶賽的人嗎?只要一出門就一定會看見全身髒兮兮跛腳的老人推著撿破爛的二輪車子、精神出問題的高個兒瘦男子…(還有很多人得形容,懶得打字。)這些人就是不該獲救的帶賽的人!

所以,我變得蠻喜歡在晚上出門--如果非得出門的話。這樣子我就可以像半瞎了似地看不到某些事物。

如果阿婷姨還在的話,不知她會給我什麼答案?


山貓200811031752

2008年11月1日 星期六

這個冬天

巢破舊了
冬一天比一天新地編織它
樹下溼灰的信紙有翼的動物
骨折的肢節不能傳訊

有些霧面白白地
貼出艾草經霜的那面
好讓你摘受凍的每片字
而你不知
未亮的天色以他們磨心

磨去明亮的綠意
再收回他們苦澀的心腸
放在山頂推出雲的脛骨
提起給你的田埂得來不易
走起來雲會灑下絲
並問候你腿上補好的傷疤

由那裏來的一棵樹
我們曾經一起看見瞭解
他習慣在霜和門之間暗暗地搖晃
埋好別人的出口
最後一隻夜鷺進去
安靜的啼聲說夏夜會在那裏凍傷關於天亮的熱
你拿整個冬茂盛的纖維鎖緊
我送給你鑰匙你折斷退還放在我的一對上眼瞼

沉重的眼皮內河水鏽了不能傳訊
你不知的水蕹菜她們軟弱的鐵絲
輕易地斷去
不曾因為有無編織適當的艾草香而哭





山貓安琪200811011816初稿
200811012129二稿

阿婷姨,我們的話還沒說完不是嗎?

約末四個禮拜前,阿婷姨還打電話到家裏來問我:育珊不是說星期四要到我家坐,怎麼沒來?

我忘了回她什麼了,那天好像心情也很差的樣子,真的忘了回她什麼;她又問我一些有沒有好好按時吃調養的藥的事。那是我和媽媽去探望她隔了一個禮拜之後,我和她最後一次的對話。

探望阿婷姨是因為她在那之前去開刀,開刀的事我和家人都不知道,一直到她出院,傷口好些了,我才載著媽媽去看她。

打從我認識阿婷姨十幾年來,她一直照顧著很多人,在我認識她之前,她就一直做這些為別人奔走的事;我家人認識她後,她也對我家不時地問候照應著,鼓勵我和家人的心,而她自己本來身體就很差,印象中她是二十二歲結婚後就生病,只有病況稍微好轉或者惡化,身體狀況就在二者之間變換著;就算身體這樣子,她也到處奔走,鼓勵著好多戶人家。

講起話來大喇喇地,用力推動心往下沉的人,聲音大笑聲爽朗,不在乎別當面直接凶她多管閒事,這就是我知道的阿婷姨。

前年她開始洗腎,一樣回到家還是會以電話和朋友們連絡;而四個禮拜前開刀,她並沒有讓我家知道;我想,知道的只有她的家人和另外二位友人。聽說開刀是拿掉腎臟上的腫瘤。去她家探望過她之後,再來就是她打電話來我家,這便是我最後和她見面和對談了;不久她又住院,但是仍然沒讓我們知道,再來就是她去世的消息,媽媽在告訴我之前先對我說有件消息要告訴我,但是要我先別激動。

最後一次和阿婷姨講電話,她還在等我去她家和她談談;住院也不讓我知道,而知道的人也不說,我氣這自作主張的人,讓我沒去醫院的機會,連阿婷姨的最後一面我都沒能看到,告別式是在台中的殯儀館。

而現在阿婷姨就落腳在離我家不遠的觀音山上,如果,不是被屋子外的建築物檔著,我只要往朝南的窗戶外看去,就可以看見山。

阿婷姨對我家的鼓勵和照顧的恩情比我自己的親阿姨還深,這分恩情我都還來不及報答,而真正該生病好不了又死去的人並不是照顧過那麼多人的她啊,像我這種軟趴趴不能照顧自己家人的人才真正該死!可是我卻活著,神,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育珊寫於200811011705